宣教路真情的见证和感言﹝下﹞

患癌病时的经历

(a) 从南美回港的路程 ──
笔者病发时在厄瓜多尔(南美洲的一个小国,在秘鲁与哥伦比亚中间)首都基多服侍神。我与太太及儿子初到工场约大半年,在2012年8月份无意中发现“右眼有叠视和右眼帘半下垂”的迹象,看医生才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上呼吸道内原来有个巨大的肿瘤(体积为:70 mm x 40 mm x 45 mm,约有“两包细纸巾”那么大)。当时还在不知情下努力积极筹备新教会的开展工作。期间在不同的医院包括私家和公家医院寻求治病之路,在南美洲没有鼻咽癌个案的背景下要得着一个准确的治疗实在是十分困难的,单单磁力共振也做了几次,有些是有显影剂的,有些是没有的。当笔者发放电邮给我们的代祷者后,收到如雪花飘来的回应,当中有很多很宝贵及专业的意见,特别是一些医生和护士的意见,当中颇多是估计我患上的是“鼻咽癌”,并鼓励我尽快回港就医,不要再拖。我亦在一些可能的门路里看见神引导我快回港,于是赶快订机票回港,过程里虽经过一些波折,但最终能取得迂回曲节的航程回港。因赶急回港下加上机位紧张,所以选择很有限,因此经历了人生最迂回和漫长并横跨东西南北的机程,连等待时数约60小时的旅程,感谢神让我用了三天的路程,于8月17日回到香港就医。虽经极迂回的路程,期间分别在纽约和温哥华逗留了十多小时,却又能用轮椅服务,对当时既是眼帘半下垂,又走路不方便的我,这合时的服务真的如及时的甘霖。当时我的感受是“天父如鹰地背我回港”接受治疗。

(b) 回港后火速获得就医的安排 ──
蒙主恩待,后方兄姊齐心发挥了宣教支援的动力。因笔者听取了主内医护界兄姊既宝贵又专业的意见后,以最佳时间,即回港后翌日清晨5时到了香港沙田威尔斯亲王医院急症室就诊,经两小时的分流及等候时间得以应诊,且进程比一般快速,实在是主的恩典补足。急症室医生看过从工场基多带来的X光片并研究一番后,安排了照肺及脑磁力共振,其后经一名脑外科医生,下一步又经另一名脑外科高级医生,再经另一名高级医生研究后,决定以化疗和电疗治理,并着我去照磁力共振检查,结果我顺着早前安排好的鼻咽镜覆诊及后证实真的是鼻咽癌,并顺理成章地获院方安排了化疗和电疗的快期,一切都让我看见主耶稣在掌管和安排,故我的心能安稳在祂的手中。当我知道我确诊鼻咽癌,我并没有任何埋怨,深知道一切都在主掌管中,就算要回天家,我都愿意,没有大不了,只愿主的旨意成就。同时,我亦认识到鼻咽癌并不算什么,能治愈的机会很大。我见证神作事的奇妙 ── 从适时入急症室求诊,到早前已安排的耳鼻喉科抽组织覆诊期,到耳鼻喉科医生即时转介最快的肿瘤科覆诊期,到鼻咽癌科医生说我幸运刚巧有化疗期的位置能接上。

(c)  化疗期间的挑战 ──
感谢神保守在化疗期间所受的副作用真的很少,让我仍能有“雄壮的声音,头发也没有脱落,胃口、排便和睡眠也很好”,真的是主恩充足。当然也有些难受的现象,如抵抗力甚差、血管阻塞、落针时血管不太通畅等等。最深刻难受的片段是打化疗针时偶尔出现因身体太虚脱而很深感受到一种“厌世”又与自己心灵的意愿相违的挣扎或感觉。除此,虽然曾出现一些惊险场面,例如我昏迷了数至十分钟,但最终也能克服。期间有不少康复了的鼻咽癌过来者跟我分享,就是神差派他们来鼓励我“不要害怕,努力应战”。

(d) 电疗期间的挑战 ──
电疗的过程真的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要接受为期35次电疗和7次的化疗,已是一般较健康病人的极限。电疗最大的风险是“眼睛失明”,因高剂量幅射的放射治疗和较大并较接近视觉神经的原发性肿瘤,右眼的风险约为50%,左眼的风险约为低于50%。笔者学习到圣经人物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心并宣告:“我的神有能力救我脱离这风险,以致丝毫无损。即或不然,就算我将来成为半失明人士,甚至成为全失明人士,我仍决不向撒但黑暗的权势屈服,我仍决意侍奉爱我的神。”结果,主完全保守了我在治后能有正常的视力。谈到最恐怖的感受,首推治疗后的“鼻咽镜检查”,因我觉得这种大大超过我本身的忍痛能力,像被电击一样,特别是鼻腔在电疗后变得十分脆弱和敏感,稍为接触到异物就有很大的抗拒反应,因此,读者大概可以想像到那种痛苦是什么程度,可能比妇女生产小孩那种被形容为“十级的痛楚”更难受(当然这种痛楚的时间一定是较长)。当我准备要接受这检查时,我的心灵每次都在挣扎,每次都想逃避。然而,主总是为我开出路,叫我能忍受得住。感谢神在期间我有机会与身边的人包括医护人员和病友分享神的作为,归荣耀给祂。我经历了“最辛苦难挨”的时刻,神仍不离不弃地拥抱并带领我经过当中的“死荫幽谷”,因此我必称颂爱我的主。治疗和休养期间的副作用不断出现,包括:口腔溃烂(如刀刺的难受感觉)、皮肤甚是痕痒、耳鸣、中耳积水、口干、喉部不适、失去味觉且苦味和金属味甚难当、眼睛可能会失明的风险等等。然而,我不单较其他鼻咽癌病人的副作用轻微,而且康复的力度和恩典亦较多,如味觉很快恢愎正常,较常见和明显的副作用,如耳积水,在基多竟然找到一个耳鼻喉科医生能帮我做了一个清除中耳积水的手术恢愎了正常的听力(上年回港左耳不知为何又积水,可能是与飞机的气压有关,回基多后又找同一位医生顺利清理好了。)

(e) 主在治癌期间及疗后给我的恩典 ──
笔者在治癌期间仍有能力关心同期的鼻咽癌病人,引领他们到教会的福音聚会,有些信主,有些只是接过福音种子,但还好仍可以在身同感受的病友中做了一点点的福音工作。除此,在整个的治疗过程里不知不觉间原来已发放了廿多封代祷信,在互动下得到神大爱的激励,原来也激励了兄姊更紧紧地跟随主,在他们的岗位角色上见证荣耀主。另外,我对生命亦多了不少体会,让我明白到有些事情是主期盼我们亲尝并体会,因此,我可以“拥抱苦难”和“与癌共舞”,更体会主耶稣走上十架的路确实不简单。在治疗期间我亦学习与神同行,如祷告说:“天父所赐的杯怎能不喝?主耶稣所赐的饭怎可不吃?”在回港期间探望年达古稀的家母、在护老院的家父、外父及患血癌的大哥,他们都是我心中所记挂的。期间外父和家父先后安息主怀。在外父的后事上原本打算参与他的安息礼拜,但也只能接受身体软弱的限制,不能勉强而为之,也好仍有机会与家人出席翌日的火葬礼,送别他最后一程。感谢神!眼见患血癌的大哥在艰辛的疗程后渐渐康复。后期家父亦因患病安息主怀,亦在主恩之下还能看见他在辞世时的最后一面。另一方面,神已感动主内的两位同工作短期宣教同工,协助太太艳薇发展新教会的工作,及后太太和儿子卓业回港与我共渡时艰和参与外父的安息礼拜和火葬礼,一切都是主的恩典。除此,其实因基多是全球第二高的首都,海拔2,850米,气压很低,对末期癌症愈后的我是一个很大的适应,当地的气候常常冲击着我的身体,去年大大小小的意外或疾病常临到我身上,在彷似无力招架下仍能存活,至今仍有一些身体的毛病未完全复元,但期盼著到明年一月癌症复发高峰期的五年快过去后,身体抵抗力的提升能快来到,就如鹰展开第二段更新的生命,像圣经所说的“…如鹰返老还童”(诗113:5)。

纵然面对困难和阻碍?有何动力继续宣教工作

回想过往的宣教路真是困难重重,满途荆棘。那么,我们为何仍能继续在宣教的行列中呢?有何动力继续宣教的工作呢?笔者想简单来说有以下几方面,包括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经历、生命的训练、清晰的呼召和后方同行者的支援等等。

(a) “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经历”──
我曾有三次这种经历,分别在1997年、2006年和2012年,前两次是意外,后一次是患上末期鼻咽癌,全部都是随时会失丧生命的,特别是后者,因为我一位资深的退休医生早前跟我分享:“主在你的身上的恩典很大,试想想若不是回港时成功获得快期的化疗和电疗,好难想像你当中的危险,因你的肿瘤是那么大,很大可能连进食也不能,因肿瘤再大一些,你进食后食物会从鼻孔喷出来,离世的机会很大。”每一次都想到是神救拔或存留了我的性命,每一次想到是仍有的生命已不是我的,是属于主的。因此,我愿用一个报恩的心态面对我的人生,延续起先对主的承诺,除非有从主而来向我下达的新命令,否则,我绝不轻言退出宣教之路的。

(b) “生命的训练”──
我记得母会的林师母曾跟我说过:“唸神学最重要不是作神学生,而是作‘神的学生’。”我很认同,并按这句说话的精义去实践。在神学院学习期间,我很清楚学习的重点不是学院所设计的课程(当然这是需要满足学院的要求),而是放在生命的操练上,包括意志的训练和生命领会的训练,前者如在寒冬中坚持天天去游冬泳,风雨不改,永不间断;后者如每季在学院举行的见证早会中,至少有一次分享自己在那个季度的生命学习和领会,在众人面前述说出来等等。回想这些为自己设计的训练,对我往后的宣教路真是裨益不浅。若不是有这些生命的操练作侍奉的根基,可能我已经没有这意志坚持神给我的异象和使命,在重重困难下,可能就选择放弃,或退而求其次,又或是牧会,甚至退出侍奉的行列。除此,我们在唸神学时已开始撰写代祷信。透过代祷信,我们可以分享我们的近况和代祷事项,让兄姊在后方为我们代祷,深知道宣教是一场“属灵争战”,祷告是最重要的一件属灵武器。因此,这是宣教士生命其中的一个预习,以致我们从踏出工场至今从没有躱懒。

(c)  我们有“清晰从神而来的呼召”,包括宣教士呼召和工场呼召 ──
虽然他人或自己曾怀疑我们的呼召,原来如牧者的祷告“…神的恩赐和选召是没有后悔的。”(罗11:29)我们也没有后悔踏上这蒙福的宣教路,回望前尘往事,主真是从不亏负我们,祂是何等信实的一位主,祂的供应从来没有缺欠,至今我们的儿子卓业已九岁了。近年多次听到“你们的呼召是很真实的!”这正是其中一些客观的印证。因此,若想要踏上宣教路,清晰的呼召是不可或缺的。

宣教士呼召 ── 我的献身主要因为我经历了神的爱,正如〈林后5:14〉上所言:“原来基督的爱激励(催迫)我们…”,以致我有以下三点领会:
第一,生命很宝贵,神带我经过这死荫的幽谷,让我仍能存活,实在是神的恩典,我不要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要用这一生来服事神。
第二,我体会正如〈雅4:14-15〉:“你们的生命是什么呢?你们原是一片云雾,出现少时就不见了。你们只当说,主若愿意,我们可以活着,也可以作这事作那事。”
第三,我不满足于一边工作一边侍奉神,我很想全时间侍奉神。我和太太艳薇从一起灵修分享,到在宣教大会的呼召和母会的秋令会中,神多次多方透过“活祭”的经文(罗12:1-2)或字眼很清晰地不断向我们发出呼唤,神藉宣教大会呼召我们同作宣教士,我们就流着眼泪喜乐地接受这份恩典的礼物。

工场呼召 ── 我们神学毕业一年前已开始探索我们毕业后侍奉的工场,神逐步透过神学院的同学和实习教会的牧者向我们发出中南美洲宣教的呼声,并在2005年3月份透过中南美洲哥斯达黎加探路之旅的所见所闻,得着客观和从神而来感动的印证,后来又得到堂会、差会和宣教工场的印证,以致我们知道中南美洲是神定准给我们的工场。

(d) 后方同行者的支援 ──
这是神赐给我们在宣教路上的宝贵资源,借着后方同行者的祷告、关爱和奉献,切实地支持着我们的侍奉,特别在笔者患癌治癌时的艰难日子和我们侍奉路上一些令人气馁、灰心、失意或低沉的日子里,一些实际的支援和简单的句语,如“我每天都为你们祈祷”或“别灰心,加油!我们一定支持你们”或“雨天必过,晴天在等着你们哩!”我们就在这种具体的支援下体验了神的爱和珍贵兄姊之情,并成为我们莫大的动力。

总结

笔者记得我曾在初次出发去工场前的一篇“崇拜宣教见证文章”这样写道:“我知道将来宣教的路是非常严峻,但我深信这位多番呼召我的神,一生牧养我的主,祂必定与我们同去,与我们同在。”如今我就是如此确实地经历祂的真实。另外,上帝的作为有时真是很出人意表的,谁曾这样向我们预告:“你们的宣教路将会如此安排?”正因如此,人生精彩的地方也就是在很多未知摸索中不断去经历主的恩典和奇事。若不是主的恩典,我或许在三次的其中一次“与死亡擦身而过”或是“末期鼻咽癌”的经历中安息主怀,而“主恩堂”或许亦不能存留到如今。我们确是很真实地活在主的恩典中,我们活着就要去见证及荣耀祂的圣名!因此,我盼望每一位领受主耶稣洪恩的人都能像“主恩堂”的使命宣言:“成为蒙神喜悦的人。”

正如我们所建立的教会“主恩堂”之会歌“恩典的记号”,歌词这样写道:“站在大海边,才发现自己是多渺小,登上最高山,才发现天有多高。浩瀚的宇宙中,我真的微不足道,像灰尘,消失也没人知道。夜空的星星,仿佛在对着我微微笑,轻声告诉我,一切祂都看见了。我所有挣扎,所有软弱和跌倒,将成为主恩典的记号。当我呼求,耶稣听见我的祷告,千万人中,祂竟关心我的需要。走过的路,有欢笑有泪水,都留下主恩典的记号。在风雨中,耶稣将我紧紧拥抱,我深知道,祂是我永远的依靠,走过的路,有欢笑有泪水,将成为主恩典的记号。”每一句的歌词都是那么触动内心,盼望读者能细味和领会当中的歌词,愿主的恩典亦时刻伴随你。

最后,笔者愿以荣颂作最后的总结,赞美和荣耀归给坐在天上圣洁宝座上,就是天地的主,至高的神,万有的主宰,永活全能神,再来的君王,阿们!

(这篇文章写于主历2017年1月16日)

(注:作者李玉华弟兄是驻守在南美洲厄瓜多尔首都基多工场服侍的信心/独立宣教士,他太太李梁艳薇同是与他一起服侍的宣教士,他们育有一子名叫李卓业,现年9岁,生于中美洲的哥斯达黎加。)

作者:李玉华宣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