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代,親眼看見神的眾教會有一個很大轉變──由嚴肅的敬拜方式,轉變為狂熱的「新詩歌,新敬拜」。會在崇拜時,全體站立唱詩約四十多分鐘;其間沒有停頓,領詩者也很少講解,大家就是這樣一直唱四十分鐘,但講道往往只有二十分鐘。
唱的時候,由一群年青人所組成的「敬拜小組」,站在台上示唱,引導著會眾跟隨他們一起唱。他們舉手,鼓勵會眾也舉手;他們搖身、拍掌、甚至跳舞,會眾也照樣做。唱的都是「新詩歌」,也有一些帶有世俗流行歌曲韻味的「新潮聖詩」。伴唱的音樂,除了傳統的鋼琴之外,還有一隊人數不多,但極度嘈吵的「爵士樂隊」;主要是「打鑼打鼓」和「電結他」,可能這些樂器都是年青人最容易學的樂器。所有樂器都通過「擴音器」,音量調校至「震耳欲聾」程度。拿「電結他」的,通常也是領唱的人;他大搖大擺地指導著會眾大聲唱。
筆者見過一個染金髮,穿著新潮的年青人,主領「詩歌敬拜」時間,長達四十分鐘。全體站著跟他全情地、大聲地唱。他不時在擴音器中鼓勵會眾要大聲一點唱,又教導會眾做動作,甚至做盡量大的動作,只要不撞到旁邊的人就是了。於是會眾人人「向高空發展」──舉手、高跳、搖身、閉著眼睛尖叫……。
不只一次,參加這樣聚會的人向我表示:「很爽快、很活潑、很好;絕對不會眼倦!」可是我這個「外來講員」最悽涼,除了內心極度討厭之外,被逼站了四十分鐘唱詩,接續下去還要站四十五分鐘講道(我習慣了講這樣長的道)。有一次,一位教會負責人問我,對這樣的「唱詩敬拜」有甚麼感受?我說,我不習慣。他也說,他也不習慣。又有一次,一位教會的「元老分子」,流著淚對我說:「我很慚愧,看見教會弄成這個樣子,我完全無法阻止。」
為甚麼近代教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呢?親愛的讀者,主要原因就是眾教會都想要擺脫「死氣沉沉」的氣氛,這樣的氣氛一直使教會無法增長。「死氣沉沉」確實是很嚴重的問題。然則「死氣沉沉」出於甚麼原因呢?其實一想就知道了,是因為──「講道內容無新意,會眾長期沒有感動」、「聚會太過儀式化,未能用心靈和誠實敬拜」、「參加者習慣了夜生活,聽道精神不夠」、「參加者平時工作時間太長,在舒適的聚會環境下,很容易有睡意」、「會眾因缺乏『敬畏神』而睡覺,教會因缺乏『神同在』而無能力領導會眾」……。
這些現象顯示,是教會在「靈性上」出了問題,還是在「方法上」出了問題呢?可能兩者都有吧!但是,應該「靈性問題」比「方法問題」重要得多。因為解決了前者,就有神賜福,後者變成不成問題了;若只是解決後者,教會仍然失去神的同在,崇拜變成毫無意義,有甚麼用呢?可是,絕大部份傳道人總是注重後者,不肯正視前者。
記得有一次,筆者坐在一群傳道人旁邊,聽見他們大談「教會增長」與「崇拜方式」。有的說,這時代如果不運用多種樂器,攪動聚會的氣氛熱起來,就不能吸引年青人來聚會。有的說,秩序負責人在帶領崇拜聚會之時,必須要有點幽默感,最好有兩個人彼此對話,態度要自然,題材要有趣味,才不至於死氣沉沉。有的說,要帶動會眾唱詩唱得奮興,就要有「敬拜小組」在講台上作榜樣,帶動會眾;最好請會眾站立唱,才方便身體活動。有的說,講台信息要「生活化」,盡量與「時事新聞」拉上關係,才容易吸收,而且不要太長,要多一點活潑的節目……。我坐在旁邊聽,最後忍不住,就問他們說:「你們認為主日崇拜,應該是『父要這樣的人拜祂』,還是『人要這樣拜父』呢?方式應該由接受敬拜的『父神』來決定,還是由參與聚會的『人』來決定呢?」他們聽到我這樣問,立即全體靜下來,不談了。
靈恩運動追求情緒化
其實研究「死氣沉沉」的問題,應該從教會歷史開始。自從歐洲崇尚「文藝復興運動」以來,人們普遍注重科學研究,漸漸擺脫天主教的迷信。於是社會產生兩個主流思想:第一,是宗教改革,以馬丁路得脫離天主教的運動為表表者;第二,是不信主義,歐洲人士崇尚科學,凡事以理性為最高的判斷準則,摒棄任何宗教信仰。
這種「不信主義」又漸漸轉回來打擊天主教和基督教,影響一些神學家變成不信,是為「新神學派」產生的原因。讀者可以想像,「新神學思想」既然不信聖經、不信神蹟、不信屬靈,還有甚麼動力可以推動教會熱心起來呢?所以這一類教會都變得「死氣沉沉」,聚會人數大大減少。北美洲有許多教堂,因為沒有人聚會而出售給華人教會。美國基督徒人口平均每天減少三千四百人。
「靈恩運動」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十九世紀末,「歐溫」(Benjamin Hardin Irwin)因為羨慕衛斯理約翰追求「成聖經歷」,為罪痛哭直到天亮,就帶動自己的教會追求這種經歷,可惜他們注重追求「情緒激動」,不是注重追求「成聖」。所以當他們追求情緒激動,比衛斯理約翰還要厲害之時,「歐溫」就稱這經歷為「聖靈的洗」。之後追求得更激動,就稱為「火洗」、「炸藥洗」、「強烈炸藥洗」、「氧化炸藥洗」……。後來會眾發現「歐溫」的私生活很敗壞,他的教會就全面倒台了。
從「火洗教會」出來一個人,名叫「巴罕」(Charles Parham)。他在一九零一年與聖經學院的學生們一同追求「聖靈的洗」,還是以「情緒激動」和「說方言」為目標,是為「靈恩運動」的開始。到1906年,「巴罕」的學生「瑟木」借用洛杉磯「阿蘇撒街」一間舊教堂,帶動黑人追求「聖靈的洗」,情緒激動比「火洗教會」更甚,有五年之久,吸引全世界各地極多教會領袖來參加。是為「靈恩運動」發揚光大的開始。然而,他們的聚會極度混亂和情緒化,所以眾教會一發現自己的會友接受了說方言,都把他們趕走。這些被趕出教會的信徒組成「神召會」、「五旬節教會」等。
「靈恩運動」發展得這麼快,除了因為經驗到「神蹟奇事」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當時普遍教會受到新神學思想的打擊,聚會漸漸都變得「死氣沉沉」。所以當人們接觸到「靈恩」,體驗到靈界異能,就極度興奮起來,教會也就因而大大增長。他們發現,「情緒激動的聚會方式」才是擺脫「死氣沉沉」的良方。到1960年,靈恩運動更滲入受新神學思想打擊最嚴重的「聖公會」、「信義會」和「長老會」,以至「天主教」,因為他們也能靠靈恩而擺脫「死氣沉沉」,大大增長起來。
本來,「天主教」與「世界基督教協進會」(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進行「教會合一談判」已有多年,但一直失敗。自從靈恩運動滲入這些教會之後,「教會合一運動」就漸漸成功。所以今天「靈恩運動」發展到「第四波」,就以「教會大合一」為特徵。主要原因也是眾教會都想擺脫「死氣沉沉」。
此時,美國「富樂神學院」(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開創「教會增長」這個全新的學科,有印度宣教士「馬蓋文」(Donald A. McGavran)來任教。「馬蓋文」在理論上有不少貢獻,但欠缺實際動力。接任的南美洲宣教士「彼得.韋拿」(Peter Wagner)認為研究「教會增長」必須從「靈恩運動」著手。於是請來追求「聖靈擊倒」的「約翰.溫伯」(John Wimber)做助教,全力開辦教授神蹟奇事的「MC510課程」,吸引全世界各地極多福音派的領袖前來就讀,是為靈恩運動正式滲入「福音派」的開始,稱為「靈恩運動第三波」。這也是因為福音派教會也變成「新福音派主義」,教會越來越變得「死氣沉沉」。
這樣,「靈恩運動」就成了「教會增長」的主要動力。而「靈恩運動」的動力其實是「神蹟奇事」和「情緒激動」。然而,「靈恩運動」何來能力使自己能夠常常「行神蹟」和「情緒激動」呢?原來他們靜悄悄地引入「積極思想」(Positive Thinking),和「世俗流行音樂演唱會的聚會方式」,成為兩個「教會增長」的主要動力。讓筆者詳細分析一下:
靈恩運動引入「積極思想」
「積極思想」來自「新紀元運動」(New Age Movement)。這運動由印度教傳入西方社會,一般相信是從1986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世界和平日」開始的。他們用「進化論」解釋「輪迴」,認為「人類」可以多次「輪迴」,從而「進化」成為「神類」。只要人類肯「吃素」,又學會用「積極思想」來行神蹟,「人類」就漸漸變成「神類」,那時就是最理想的「新時代」了。
今天,「積極思想」已經滲入教育、醫學、心理學、商業、軍事、宗教……。所以西方社會各行各業都出現許多「積極思想大師」。在基督教內的「積極思想大師」有許多,我想有三位香港教會特別熟識的,第一位是Robert Schuller,他宣稱自己用「積極思想」建成那座世界著名的「水晶宮大教堂」(Crystal Cathedral)。香港電視常常見到他主持的「權能時刻」節目,教導人如何藉「積極思想」達到成功、致富、健康。但是說來諷刺,他的教會最近宣佈破產了。
第二位是Rick Warren。他利用「市場調查」方法,訪問路人為甚麼不返教會,然後照這些人所抱怨的,建立世界著名的“Saddleback Church”,裡頭有各種不同形式的崇拜聚會──有靈恩的、有現代流行音樂的、有保守信仰的、有注重禮儀的……;此外,還有餐廳、電影、桌球、咖啡、遊戲……等供應,應有盡有。參加他們教會聚會,和到?士尼樂園去玩一天差不多。結果他的教會極速增長。世上數以十萬計傳道人紛紛去向他「取經」。Rick Warren並不是一個注重真理立場的人,所以他的教會才有多種方式的崇拜聚會,來迎合不同的信徒。他雖然是浸信會牧師,卻跑到「阿蘇撒街-靈恩派總部」去為參加「靈恩派一百週年紀念大會」,為他們講道。不少人研究他的著作,也發現他以「積極思想」作為成功的秘訣。
第三位是韓國靈恩派「純福音中央教會」的趙鏞基牧師。他宣稱自己用「積極思想」建成「全世界最大的教會」,有幾十萬人聚會。吸引亞洲無數教會派人去向他「取經」。世上極多教會受他的影響而變成「靈恩派教會」。他所寫的《第四度空間》風靡一時。
由此可見,「積極思想」與「靈恩運動」極之配合,因為「新紀元運動」認為人的「潛意識」(subconsciousness)和「無意識」(unconsciousness)藏有龐大能力,藉著「積極思想」就可以動用藏於「潛意識」和「無意識」中的能量來行神蹟。但我們知道,“unconscious”的意思其實是昏迷;追求這境界的人常常進入昏迷狀態,或被催眠狀態。在這種狀態下,邪靈很容易進入人身,而人還不自知。靈恩派人士常常追求「聖靈擊倒」-倒地大哭、大笑、打滾、發抖、尖叫、昏迷、抽筋……等,就是這個緣故。
靈恩運動藉「流行音樂演唱會」支持情緒激動
「靈恩運動」與「教會增長」掛了鉤。但是為了維持教會不斷增長,「靈恩運動」除了吸納「積極思想」來行神蹟之外,又吸納「流行音樂演唱會的聚會方式」來維持「情緒激動」。他們將流行曲、嘈吵的電結他、鑼鼓、狂喊狂叫、集體跳舞……等做法引進教會。一來,激動的情緒才會使會眾容易講方言、和經歷被聖靈擊倒;二來,「流行音樂演唱會的聚會方式」非常受時下的年青人歡迎。當然,不少成年人因為工作太忙,很疲倦,回到教會聚會就想要睡覺;但是「流行音樂演唱會的聚會方式」可以使他們興奮,不至睡覺,所以也受成年人歡迎。不少參加這樣聚會的人都向筆者反映說:「很開心,好像去唱K一樣。」
教會漸漸接納「流行音樂演唱會的聚會方式」,這一點我們從一套電影──「修女也瘋狂」就可以看到。這套電影講述一個黑人少女,因為被黑社會追殺而逃進一所天主教女修院藏起來,假扮修女。她看見天主教的聚會沉悶,沒有人願意參加。就教導那些修女用「流行演唱會方式」來聚會和唱詩,結果吸引大量年青人參加,整個教會就活起來。當然電影公司做過「市場調查」,知道眾教會確實「死氣沉沉」,才拍攝這套電影。
靈恩派教會在眾教會中,是最早採用「流行演唱會方式」來聚會的教會。那位著名的第三波推動人──「約翰.溫伯」,原是一名嬉皮士(Hippies),在1962年的「耶穌運動」中信主,他就是一名嬉皮士第四代爵士音樂師。他們帶領嬉皮士信主的方法,不是要改變他們,而是遷就「嬉皮士文化」,讓他們信了主,仍然留長頭髮、紋身、在臉上畫花、吸食大麻、穿著新潮服裝、拿著結他,用流行音樂來唱聖詩。當時不少人質疑,這些人是否真心信主,是否得救。但是當時這種「流行聖詩音樂」只在郊外嬉皮士雲集的地方才出現;現今卻搬進教會的主日崇拜聚會中。
聖經要求的「敬拜態度」
今天「流行音樂敬拜方式」已經深入眾教會,造成不少教會分裂,因為接納的趨勢太大,反對的人也無力挽狂瀾。贊成的人批評反對的人「太保守、太偏激」;他們反駁說:「詩篇第一百五十篇豈不是用各種樂器來讚美耶和華嗎?最合神心意的大衛,豈不是在約櫃面前跳舞嗎?聖經不是有許多經文,鼓勵我們舉手禱告嗎?我們採用這種敬拜方式,內心是多麼的復興,豈不是比從前『死氣沉沉』好得多嗎?我們採用了之後,教會豈不是活潑起來,並且大大增長嗎?為甚麼你們硬要反對呢?」
就以上這些問題,讓筆者──詳細回答:
- 聖經要求的敬拜態度──過往千多年來,教會一致地教導會眾,來到神面前敬拜,就要「肅靜」。筆者還記得年輕時,每一次主日崇拜開始,詩班員總是先用微聲唱──「主在聖殿中,主在聖殿中,普天下的人,在主面前都應當肅靜,肅靜,肅靜,應當肅靜。阿們。」因為《聖經》就是這樣教導我們。請看如下經文:
「惟耶和華在祂的聖殿中;全地的人都當在祂面前肅敬靜默。」(哈2:20)
「凡有血氣的都當在耶和華面前靜默無聲;因為祂興起,從聖所出來了。」(亞2:13)
「人仰望耶和華,靜默等候祂的救恩,這原是好的。」(哀3:26)
「你要在主耶和華面前靜默無聲,因為耶和華的日子快到。耶和華已經預備祭物,將祂的客分別為聖。」(番1:7)
「你從天上使人聽判斷。神起來施行審判,要救地上一切謙卑的人;那時地就懼怕而靜默。(細拉)」(詩76:8)
「你到神的殿要謹慎腳步;因為近前聽,勝過愚昧人獻祭,他們本不知道所做的是惡。你在神面前不可冒失開口,也不可心急發言;因為神在天上,你在地下,所以你的言語要寡少。」(傳5:1-2)
「因為神不是叫人混亂,乃是叫人安靜。」(林前14:33) - 大衛一生只一次跳舞──許多人引大衛迎接約櫃之時,在神面前極力跳舞為例,反問為甚麼不可以在神面前跳舞?其實大衛一生只有一次跳舞,我們怎能將「特例」變為「常例」,每次唱詩讚美都跳舞呢?大衛本是極渴慕親近神的人。他表示一生只尋求一件事,就是「一生一世住在耶和華的殿中,瞻仰祂的榮美,在祂的殿裡求問。」(詩27:4)所以當他將約櫃搬入「大衛城」之時,他就樂極忘形,不其然地跳起舞來。他寫成詩篇第二十四篇,說:「榮耀的王是誰呢﹖就是有力有能的耶和華,在戰場上有能的耶和華!眾城門哪,你們要抬起頭來!永久的門戶,你們要把頭抬起!那榮耀的王將要進來!榮耀的王是誰呢﹖萬軍之耶和華,祂是榮耀的王!」(詩24:8-10)可見大衛認為自己不是王,耶和華才是王。所以他在神面前極力跳舞,被他的妻子米甲譏誚說:「以色列王今日在臣僕的婢女眼前露體,如同一個輕賤人無恥露體一樣,有好大的榮耀啊!」(撒下6:20)原來只有「婢女」才跳舞給尊貴人和君王看(請參看出15:20, 士11:34, 21:21, 撒上18:6, 耶31:13, 太14:6),絕對沒有君王跳舞給「婢女」看。所以「跳舞」並不是一種「尊貴」的行為。大衛回答米甲之時也承認跳舞為下賤的行為。他說:「……我必在耶和華面前跳舞。我也必更加卑微,自己看為輕賤……。」(撒下6:20-22)當然,《詩篇》也記載用「跳舞」來向神表示歡樂(詩87:7, 114:4, 6, 149:3, 150:4),但這些經文都表示,因為極度興奮才跳舞,並不是一種常規性的敬拜態度。
- 異教多以跳舞為敬拜儀式──大衛跳舞,米利暗跳舞,都是樂極忘形的表現,決不是敬拜神應有的表現。反而,異教人士才以跳舞來敬拜他們的神。請看,以色列人在西乃山下拜金牛,就在金牛面前「跳舞」。(出32:19)當以利亞和那四百五十個巴力先知在迦密山上鬥法,那些巴力先知也在壇的四圍「踊跳」。(王上18:26)許多非洲土人也用跳舞方式來敬拜偶像。即使是「撒但教」,每一次聚會拜祭也一同跳舞。
- 詩篇一百五十篇的樂器──贊成「新敬拜」的人士,又以詩篇一百五十篇提及用各種樂器讚美耶和華,來支持他們也用「打鑼打鼓」來敬拜。讓我們一起來看,這篇詩其實在說甚麼?請看經文──「你們要讚美耶和華!在神的聖所讚美祂!在祂顯能力的穹蒼讚美祂!要因祂大能的作為讚美祂,按著祂極美的大德讚美祂!要用角聲讚美祂,鼓瑟彈琴讚美祂!擊鼓跳舞讚美祂!用絲弦的樂器和簫的聲音讚美祂!用大響的鈸讚美祂!用高聲的鈸讚美祂!凡有氣息的都要讚美耶和華!你們要讚美耶和華!」
讓筆者來詳細解釋:
a)這篇詩是《詩篇》最後一篇,也是《卷五》最後一篇,表示前面一百四十九篇詩應該大大感動讀者,才有最後一篇的「興奮」。
b)《詩篇卷五》的主題是:「歸回朝聖者的大讚美」。共有四十四篇詩,以第119篇為「分水嶺」,將全卷切成兩半──前一半(107-118篇)是「被擄歸回者的回想:為神保守得救而讚美。」後一半(120-150篇)是「朝聖者的讚美詩」。
c)後一半的三十一篇「朝聖者的讚美詩」,又可以分為三部份──第一部份是(120-134篇)十五篇「上行詩」,講論歸回的「朝聖者」上到錫安山來敬拜神;第二部份是(135-145篇)十一篇「憑信心最後得救詩」,講論以色列人回想亡國被擄,最後堅信主基督降臨而得拯救;第三部份是(146-150篇)五篇「哈利路亞讚美詩」,因神的救贖全部完成,所以天地萬有一同讚美。
d)明白了以上的信息,讀者必定非常感動。所以最後五篇「哈利路亞讚美詩」,每一篇都以「哈利路亞」為開始和結束。「哈利路亞」在中文聖經中譯作「你們要讚美耶和華」,語氣是「高聲囑咐人人都要讚美耶和華」,所以唱起來十分興奮。尤其是最後第150篇,雖然只有六節,卻有13次「讚美耶和華」或「讚美祂」。可以想像,最後五篇詩唱「哈利路亞」越來越多,越來越興奮;來到最後這篇,既然是「全《詩篇》的最高峰」、也是「《卷五》的最高峰」,就以「十三個哈利路亞」來高呼讚美,結束全書。
e)所以這篇詩極度興奮,作者呼籲:
i)所有在「神的聖所」(至高神寶座前的撒拉弗);在「顯神能力的穹蒼」(宇宙太空和眾天使)、和在「地上凡有氣息的」(地上所有的人和動物)都要讚美耶和華!這是整個宇宙大合唱!!
ii)作者呼籲他們要讚美:「神大能的作為」,和「神極美的大德」!這是回想之前一百四十九篇詩的內容,叫人非常激動。
iii)作者又呼籲要用七種樂器來讚美耶和華──分為三組樂器,為要配合各種不同的感情。第一組、「角聲」(吹長吹短的聲音)配合「鼓瑟彈琴」(優雅而柔和的聲音);第二組、「擊鼓跳舞」(興奮而激動的表達)配合「用絲弦的樂器和簫的聲音」(高音而傳情的表達);第三組、「用大響的鈸」(興奮而響亮的聲音)配合「用高聲的鈸」(高而傳得遠的聲音)──很明顯,七種不同的樂器是要表達七種感情,因為想到耶和華種種的大德和作為,而流露出種種不同的感動。因此,若沒有這些感動,而只有七種樂器,讚美只會變成「胡鬧」! - 問題的「核心」在那裡?──其實樂器、舉手、甚至跳舞……,若是出於自然,都不是「大問題」;故意用「人的方法」來攪起會眾的情緒,當作「聖靈感動」才是大問題;將聖經中一次過的「特例」當作「常例」,才是大問題;將「大喊大叫」和「混亂」看為「復興現象」才是魔鬼的詭計;將「震耳欲聾的世俗音樂」看為「帶動復興的方法」才是虛偽……。這一切,使教會漸漸「世俗化」,崇拜變為「唱K」,「靈恩運動」滲進教會……才是「核心問題」。其實教會「死氣沉沉」原是靈性問題,只要講台有「生命信息」供應,眾人聽道有聖靈感動;人人清楚得救、天天有靈修;凡事將主放在「第一優先次序」……,聚會自然不會「死氣沉沉」。倘若只有外表的活動,只注重人多和熱鬧,教會就變成「按名是活的,其實是死的。」(啟3:1)用「人的方法」來製造「復興」,其實是「假復興」,如同「麵酵」放在「三斗麵」裡,一夜之間就「發大」,並不是「長大」。神為甚麼不准「拿細耳人」和「當職的祭司」喝酒?就是不想人誤會,以為「被酒精充滿」,就是「被聖靈充滿」。用「人的方法」來製造「復興」也是如此,人們會誤會,以為「情緒激動」,就是「被聖靈充滿」。
《詩篇》留下的「詩歌原則」
其實聖靈沒有將《詩篇》的調子留給我們,只將《詩篇》的信息留給我們,這一點已經很清楚地說明神的心意。自古以來,所有寫作聖詩的神僕,都是先有一個感人的「信息」,然後才配上「調子」。自古以來,所有聖徒揀選聖詩,也是以「詩詞」能否感動人為優先,「曲」的動聽為其次。但是現今教會人人傾慕「新詩歌」,「調子因素」遠遠大過「歌詞因素」,本末倒置了。最叫人擔心的,就是教會普遍出現「討厭傳統詩歌」的情緒,大大中了魔鬼的詭計。
筆者少年時參加夏令會,得著大復興,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被聖詩的信息感動。那時,常聽見一些長者說:「要害死一間教會很容易,只要將沒有感動信息的詩集大量送給他們,他們就會漸漸滅亡了。」筆者感到這句話非常真實,因為這樣的教會必然會「餓死」。
今天筆者也擔心神的眾教會出現「新詩歌熱潮」──人們漸漸討厭「傳統聖詩」,紛紛傾向「新詩歌」;而這些「新詩歌」大部份都是沒有深度信息的。不但如此,這樣的「熱潮」竟然在短期間,發展成為「世界性」。筆者恐怕,這現象必要造成很大的「屬靈危機」。撒但不一定要將「明顯錯謬」的詩歌滲進教會,只要將用大量「沒有深度信息」的詩歌滲進教會,就可以「沖淡」傳統詩歌,這樣,大量基督徒就會「餓死」了。讓筆者引一些「新詩歌」為例,深入分析這一點:
- 詩詞普遍缺乏信息──任何人,拿起任何一本「新詩歌集」,只要細讀每一首歌的「詩詞」,而不唱它們的「歌曲」,就會看到其中沒有深度的信息,所唱的都是極其平凡的內容。有一次,一個人在團契裡領唱一首「新詩歌」。唱完之後,我在講道時,指著這首「新詩歌」說:「這歌沒有信息,全首歌只有『耶穌基督』這名稱有意思,其他都沒有意思。大家試一試將『耶穌基督』四個字,換上『可口可樂』,看看通不通?」會眾都笑了。
- 作者的靈性有問題──如果我們再看看這些新詩歌的作者和出版社,你會認識到,其中不少作者是靈恩派的、新神學派的、衣著新潮的、離婚的、患上精神病的、分裂教會的、不信的……。唐佑之博士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揭發許多「新詩歌」是由不信的作者寫成的。
- 填詞過份遷就「廣東話韻律」──流行於廣東話教會的「新詩歌」,寫作時,以「廣東話韻律本有的高低抑揚」為填詞大原則。他們宣稱──有一首歌,歌詞是「主領我,到青草地溪水旁……;」可是唱起來,就變成「豬領我……」,因為沒有遷就廣東話的韻律。如果能遷就廣東話的韻律,唱起來會更「容易上口」,別人也會容易「聽明白唱甚麼」,這才美妙。是的,筆者也同意這一點。但是填詞的時候,遷就「歌曲」已經難了,還要遷就「廣東話韻律」,就難上加難,不容易做到。如果填詞的人文學根底不夠深,往往填出來的詞,出現更多問題。例如:
「只得一節」──讀者必定發現,大部份「新詩歌」都只有一節,因為第二節很難與第一節在廣東話上同韻。其實何必太過注重遷就廣東話的韻律,而增加填詞的難度呢?為甚麼不以「信息」為重,遷就廣東話為輕呢?要在每一個字上都做到遷就廣東話,以至詩歌內容受限制,無法表達有深度的真理,是不是矯枉過正呢?
「平凡詞」──「新詩歌」通常沒有深度,也沒有新意,所以常常重複著一些很平凡的詞句,例如:「地、海、雲、風、雨、太陽、花、天空、飛鳥、伴你……」之類,表示說來說去,就是這些內容,並沒有新意。雖然讚美詩天然常常出現「讚美、敬拜、王……」這一類的詞,但是因為說不出新意,未能突顯讚美的感動是甚麼,結果連這些詞也變得沒有甚麼意義。足見作歌詞的人沒有聖靈感動,沒有經歷過神的管教,沒有讀經亮光,所以沒有新意。
「怪詞」──填詞的人過份遷就「廣東話韻律」,因而出現諸多「怪詞」,甚至不合真理的「詞」,豈不是更「自顯愚拙」嗎?讀者你會常常聽到「愛著你」之類怪詞,其實沒有人會這樣說話的。將「愛你」寫成「愛著你」,必定是填詞之時,因遷就「歌曲」和「廣東話韻律」而產生的。「麥當奴」就注意到這個怪詞,拿來做廣告,說“I am loving it”。又有一首詩歌說:「歌頌上帝達九霄」,所說的「九霄」,其實是道教的用詞;基督教用的卻是「三層天」,或「諸天」。又有一首歌將「因何……」說成「何因……」。凡此種種,都是因為在填詞上,過渡遷就廣東話韻律的緣故。
「無相關詞」──每一次我唱這些「新詩歌」,都會遇上這一類無相關詞,根本不明白它的上文下理在說甚麼。例如:「和平之君,是我盼望安慰,全能的主,聖潔尊貴,恩光普照萬世……。」這兩句話,意思應該是「盼望和平之君耶穌基督快來,成為我的安慰;那時,主降臨,顯出祂的全能和聖潔尊貴,全地被祂的恩光普照,因而太平盛世。」但詩句太過隱藏主再來的含意;而且我們這時代的聖徒,必要在「災難被提」,所以我們的盼望和安慰應該是復活被提,而不是「主降臨恩光普照」。所以唱的人,不會容易明白上下文的意思。又例如:「讚美的輕泉如春雨沐浴……;讚美的音符如雪花飄逸,心中的暖流冉冉升起。」我們要問,為甚麼「讚美」形容為「輕泉」?與「春雨」又有何種關係?為甚麼又提及「沐浴」?是為洗除污穢,還是為滋潤青苗呢?既然「讚美」如「春雨」,為甚麼又返回冬天,「音符」如同「雪花」?唱出的音符如「雪花」──示意很冷;為甚麼「心中」又會有「暖流」?這些反覆的形容究竟有甚麼意義?又例如:「耶穌是生命道路,最美善又完全,作世上磐石」,真不明白「生命道路」怎樣作「世上磐石」?又例如:「神竟將祂恩典湧流」,為甚麼形容恩典如流水?加上「竟將」,好像是「出乎意料之外」,又是甚麼緣故呢?又例如:「來到你身旁,懷著內心祂總等待」,這句話連文法也不通,叫人摸不著頭腦。到底「你」和「祂」是否指同一人?「懷著內心」是甚麼意思?從來沒有人這樣說話的。「懷著內心」又與「祂總等待」有甚麼連帶關係?如果是「內心懷著一個意念──祂總等待」,為甚麼又說「來到你身旁」呢?是「祂」等待「你」來到祂身旁呢?還是「祂」來到「你」身旁,因為祂一直等待著你呢?筆者深深地感受到,寫這些「新詩歌」的人,可能是為潮流問題,人人「一窩蜂而上」,但其中許多人連基本的文學根底也沒有,何來資格寫出有聖靈感動的詩歌呢?
作者:吳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