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敗壞的轄制
研究聖經是否無誤,關鍵當然在於聖經各卷的原著能否找到,可是神的旨意卻讓聖經原著失落。這樣我們不禁會問,這麼重要的原著,神為甚麼讓它失去呢?神若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能以寫成無誤的聖經,他為甚麼不以他的大能,保守原著不讓它失去呢?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因為它道出聖經非常寶貴的奧秘來。原來神故意讓聖經的原著失去,有以下幾個原因:
第一,因為神不要人拜聖物。原著的無誤聖經若存在,這本聖經太過神聖了,必定有不少不明白真理的人,對聖經加以敬拜,這就反而不妙了,它會取代了神的地位,變成偶像,禍害不淺。聖經是要我們誦讀,和明白其中屬靈的層面才有用。如果一個人不明白聖經,對他來說,聖經只不過是一本「書」而已(事實上,”Bible”即是「書」意思)。它不會帶給人祝福,更不能被人膜拜。
第二,原來神一直要隱藏自己,不讓人看見他。神不但不准人看見他的形像,連神所行的神蹟奇事,也盡可能減少,即使要行,也盡量行一些小神蹟、或更貼近自然律,看來不像神蹟的神蹟,叫人們的信心不致建築在肉眼可見的奇事上,乃建築在不能見的神身上。「信」的定義是「未見之事的確據」;看見了,就不能信,也就不能叫人得救了。所以,看見越大的神蹟才信者,福氣就越小;越看不見神蹟而信者,福氣就越大;完全看見神榮耀真體者,必要死,因為再不能信了。
第三,神故意將「基督」隱藏在無佳形美容的「拿撒勒人耶穌」裡頭,也故意將「神的話」隱藏在原著失去、被一些人以為有誤的聖經裡頭,要叫人先悔改歸向神,討神的喜悅,然後用信心來研讀聖經。這樣,神就會開他的心眼,叫他看見聖經裡面的「屬靈層面」,接觸到裡頭無誤的神。
第四,神故意叫不是屬神的人不明白聖經,像主耶穌講比喻一樣,故意叫人「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太13:14)但是,門徒不明白,卻願意到主的跟前來問,主就詳細講解給他們明白。這樣就達成主奇妙的旨意,就是「有的還要加給他;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路19:26)。
第五,神要封住聖經,只叫討神喜悅的人才能明白,惡人必不明白(參但12:10)。所以先知以賽亞又說:「所有的默示你們看如封住的書卷,人將這書卷交給識字的、說:請念罷。他說:我不能念,因為是封住了。又將這書卷交給不識字的人,說:請念罷。他說:我不識字。主說:因為這百姓親近我,用嘴唇尊敬我,心卻遠離我,他們敬畏我,不過是領受人的吩咐。所以我在這百姓中要行奇妙的事,就是奇妙又奇妙的事,他們智慧人的智慧,必然消滅;聰明人的聰明,必然隱藏。」(賽29:11-14)
第六,保羅指出,「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不是自己願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羅8:21)意思是,宇宙間的一切,都被「敗壞的定律」轄制,不能不敗壞。所有的事物,都是越過越舊、越過越殘,最後就全然敗壞的。這也是科學中「熱力學第二定律」所發現的:宇宙間所有的自然變化現象,都是越變越亂、越變越壞的,無一倖免。因此,「熱力學第二定律」,又名為「亂度大增律」。聖經也不能例外,聖經一寫下來,只能在原著維持無誤;一經人手抄寫,就出現錯誤了。因為人是敗壞的、歷史過程就是敗壞的過程、聖經的抄本與版本就是敗壞的見證。惟有聖經裡頭「屬靈層面」的真理,因為不是屬於這個物質世界,也不受敗壞的定律所轄制,才能保全永遠無誤,才能在天地都廢棄之下,永不被廢棄。
其實,人類的文化不斷「進步」,意思就是證明我們「不完全」。今天,我們證明昨天有錯誤,我們說「進步了」;如果我們站明天的立場來看今天,我們今天肯定有錯誤,只不過我們在今天仍未發現而已。可見,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完全或無誤的,我們這些有誤的受造物,怎可能用我們有限,又有誤的科學理性頭腦,證明「無誤的神」所說的話語裡頭有誤呢?筆者不理那些反對「聖經無誤」的學者找到甚麼有力的證據也好,在邏輯上,我們能證明神有誤,就是說不通。為甚麼不說,我們現在說是發現神的話語裡頭有錯誤,其實不是神的話語有錯誤,乃是我們領會錯了,或判斷錯了呢?
主隱藏自己在無佳形美容的「拿撒勒人耶穌」裡頭,而「拿撒勒人耶穌」這個稱呼本身就是錯誤的、主的「無佳形美容的外表」也是有軟弱的,因為主降卑,取了奴僕的形像,服在敗壞的轄制之下,以致他也像我們一樣,會疲倦、會餓、會衰老、會軟弱、會死……。雖然人這樣看他有誤,主並沒有駁斥他們,也不將自己裡頭無誤的神性顯露給他們看,乃要人自己去思想和揣摩,不以外貌認識基督,不理會主「有誤,有軟弱」的肉體,乃從主無誤的話語和能力,認識他裡頭「無誤的神性」。聖經也是這樣,神「無誤的話語」隱藏在「有誤的聖經抄本」中,人的責任是「不以外貌認識聖經」,不理會聖經有誤的抄本版本,乃用信心來虔讀和揣摩。若能討神的喜悅,神就會開他的心眼,叫他發現聖經裡頭「無誤的道」,從而接觸這位無誤的全能者,這有何不可呢?
今天的學者們判斷聖經有誤,其實相等於古時的大祭司和文士判斷耶穌有罪,將他釘十字架一樣。因為他們無法明白隱藏在耶穌裡頭「無誤的神性」。所以保羅說:「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神的大能。就如經上所記:『我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智慧人在那裏?文士在那裏?這世上的辯士在那裏?神豈不是叫這世上的智慧變成愚拙麼?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神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這就是神的智慧了。」(林前1:18-21)同樣,聖經的原著雖然遺失,但神的旨意是讓聖經的外表抄本被人判為有誤,好向這些人隱藏聖經裡頭的奧秘,不讓他們知道,乃讓信的人和討神喜悅的人逐漸知道,這就是神的智慧了。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然不認識聖經,神就樂於將人看為有誤的聖經抄本,遮蓋聖經裡頭的奧秘,顯出神的智慧。
聖經無誤是信仰不是科學
話說回來,今天越來越多神學院和神學家都不相信「聖經無誤」,究其因,是因為神學教育越來越注重「學術研究」。在「學術研究」的氣氛下,人的「理性」被高舉,凡百事物都必須放在「理性」之下受鑑定,連聖經也不例外,須要接受學者們判斷。他們說:聖經既然出現這麼多不同的抄本和版本,到底那一個版本才對呢?為求得到答案,除了用「學術研究」和「理性判斷」來鑑定之外,根本無他法。
不錯,「理性」確實是神賜給人,用來辨別真偽的基本智慧;「學術研究態度」確實是最客觀、最可靠的科學研究態度。但筆者要指出,「理性」的運用,不能徹底解決信仰問題。因為甚麼時候我們用「理性」或「學術研究態度」來判斷一件事物,甚麼時候我們就須要先從該事物中「退出來」,以全客觀的態度來研究和分辨,這樣我們才能作出公正而準確的判斷。例如,我們分辨「到底有沒有神」這個課題,我們不能站在基督徒的立場來分辨,因為要說服一個無神主義者,這樣的立場是不夠客觀的。別人會說,這只不過是我們基督徒主觀的意見而已。我們必須從基督教的信仰立場中暫時「退出來」,站在完全沒有信仰立場上,作出客觀的「學術研究」和「理性判斷」,這樣才能說服人,才算得上是符合科學原則的研究。
筆者要提醒讀者,這種「退出來」的客觀態度,只能在我們未信耶穌之時才用得著;一旦信了主,我們就不應該常常「退出來」研究了。聖經指出,神要我們將聖經「吃進去」(參結3:3, 啟10:10),意思是要我們相信和接受聖經,如同吃食物一樣。任何一種食物,如果我們不是先相信它有益和無毒,我們是不會吃進肚子裡的。我們將聖經吃進去,聖經真理就在我們靈裡面變成我們的生命和能力。若「退出來」以「理性」來批判聖經,聖經只能進到我們的腦子裡,永遠無法進入我們的心靈裡,成為我們生命的一部份。
退一步來說,如果我們的信仰真的有錯,筆者也認為,我們是應該按科學客觀理性來重新鑑證自己的信仰的,只是我們要明白,這樣做,等於我們從信仰暫時「退出來」,離開信仰最高的權威,以「理性」為最高的權威,藉以判斷我們的信仰是否值得我們繼續相信。但是,非不得已,我們是不應該這樣「退出來」重新鑑證自己的信仰,因為這樣「退出來」研究,就等於退回不信的立場,重新思考應該不應該信耶穌了;也許我們重新鑑證之後,我們會有可能變成不信。
舉一個例子來說,如果我們要說服一個天主教徒離開天主教,接受聖經中的救恩,我們必須先勸他從天主教的信仰中「退出來」,站在非天主教的立場上,以「理性」來重新鑑證天主教的信仰,否則我們無法改變他。可是,當我們勸這個天主教徒「退出來」重新鑑證天主教信仰的同時,這個天主教徒也會要求我們「退出來」重新鑑證基督教的信仰,如果不是雙方都「退出來」思想,怎能算為客觀,怎能叫大家都同意所找到答案是正確的呢?
是的,在許多為道爭辯的事上,我們都要這樣「退出來」思想,但這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若非有絕對把握,我們是不應該常常「退出來」重新鑑證每一件事物,恐怕我們「退出來」之後,可能不能再「返回去」。我們不能事事都「退出來」重新鑑別自己的信仰;我們一旦信了主,我們就應該全面相信聖經。每一次讀經,都應該存著將聖經吃進去的態度,才能討神喜悅,才能進入聖經中的豐盛。人若沒有信心,永遠不能討神喜悅,也永遠不能進到聖經「屬靈層面」裡,得著其中的「靈」和「生命」。
「退出來」思想等於返回未信主的狀態,重新鑑證自己的信仰,這種態度雖然客觀,是研究科學必須的基本態度,但是,我們要明白,研究屬靈事物不完全等於研究科學事物。聖經告訴我們,即使我們夠客觀、夠聰明、研究程序也非常符合科邏輯,我們還是未必能夠明白福音。正如保羅說:「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然不認識神,神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這就是神的智慧了。」(林前1:21)又說:「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也不是出於行為(原文是「工作」),免得有人自誇。」(弗2:8)所以我們只在科學研究上須要「退出來」,以客觀理性分析來尋找答案;但在屬靈的實際上,我們是要先討神喜悅,蒙神開恩,我們才能明白聖經。不然,我們就是多麼的客觀聰明,我們還是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因為神不會讓我們找到。
為此,筆者在本文一開始就說明,本文不是寫給未信主的學者,乃是寫給信主的基督徒;因為研究「聖經無誤」的問題,不是科學問題,而是信仰問題。我們要用信心來討神喜悅,神才會向我們開恩,叫我們明白聖經和信福音,從而得救。同樣,我們要用信心來接受「聖經無誤」,我們不能事事都以科學理性來研究清楚才相信;事實上,我們無法憑理性和科學來證實「聖經無誤」,也不能憑理性和科學證實「聖經有誤」。
筆者要警告那些以科學態度來研究「聖經無誤」的學者,你們常常以「退出來」的態度來研究聖經是否無誤,以為這樣才夠客觀。但是,結果怎樣呢?結果你們還是無法完全證實「聖經無誤」,反而常常為「聖經可能有誤」開一條後路;又高舉人的理性,以之為一切判斷的惟一準繩,導致信仰動搖。因為「學術研究態度」逼使你們不能抹煞你們理性想不通的事物,你們就認為應該勇於「承認聖經有誤」。其實「聖經有誤」真是事實呢,還是因為你們認為通不過你們的「理性」呢?究竟你們「理性」的權威高,還是「神的話語」的權威高呢?倘若你們的「理性」是更高權威,為甚麼不乾脆勸我們以你們的「理性」為神呢?為甚麼你們不肯考慮,你們的「理性」出錯的機會,遠遠比聖經出錯的機會高許多倍呢?你們自稱為基督徒,也稱聖經是「神的話語」,這樣,為甚麼你們考慮「聖經有誤」,而不肯考慮自己有誤呢?
如果你們說,這一類「學術研究」必須從聖經信仰中「退出來」才夠客觀,才能看得清楚。那麼,你們就是退到「無信仰立場」上來研究了。若是這樣,我這篇文章並不是為你們寫的,因為我們研究的是「信仰」,你們研究的是「科學」;又因為我們認為,沒有信心討神喜悅,神是不會讓任何人明白聖經的;而你們卻不介意,你們的理性有可能引導你們變成不信。這樣,我們與你們的思想方向不同,我們之間是無法談得來的。
我們若以聖經為「神的話語」,這就是信仰問題;我們若以聖經為可能有誤的著作,這就是科學問題。一個以「學術研究」為重,以「理性」高於一切的學者,是不容許自己看「聖經無誤」問題為「信仰問題」的。我們研究「信仰問題」之時,我們思想的方向是以人為受造之物,受造之物是不可能批判「神的話語」,也無資格批判「神的話語」。人若不謙卑,神是不會讓他們明白聖經,從而蒙恩得救的;但以「研究科學」為思想方向的人,認為「理性高過一切」,任何自己想不通的事物都不應該信。這樣的人很容易搖動信仰,也很容易影響別人搖動他們的信仰。他們動搖自己的信仰,還以為夠清醒,沒有迷信聖經;他們不肯考慮信仰不同於科學,信仰動搖會使自己和別人一同丟進地獄裡,永遠滅亡,科學動搖,極其量只會使自己研究科學失敗。再者,他們將信仰建基於「人的理性」,非常愚拙,因為這樣就等於相信「人的理性」比「至高的神」還要高!試問,人怎能相信一本「有誤的聖經」能介紹出一位「無誤的神」來呢?這樣的相信,其本身已經是非理性的了。試想,世上有那一個人不會有誤,那一個人不是有限的呢?既有誤,又有限,人怎能憑自己有限的頭腦、有限的資料、有限的時間、有限的智慧……,準確地批判「無限的神」,指出他的話語──聖經有誤呢?人怎能在這個「被敗壞轄制的宇宙」中找到「不敗壞的標準」、或「無誤的標準」來批判造物主,指出他的錯誤來呢?
其實這種矛盾的邏輯早就定他們的罪,因為他們以有限來批判無限。我們信仰的根基是聖經,聖經若被拆毀,就等於地球被爆毀了,人就懸浮於太空,全無立腳點。我們信仰的根基若毀了,「信耶穌得永生」就形同虛設,我們人人都無法面對永恆,無法解決千萬靈魂失喪的問題。面對這麼嚴重的問題,筆者認為,我們只能一面倒地相信「聖經原著無誤」;如果我們發現聖經抄本有甚麼客觀上的錯誤,我們只能將這些錯誤歸咎於抄寫的人出錯,我們必須堅信聖經原著絕對無誤,因為這是邏輯上必須如此的。
筆者記得,大約二十年前,新加坡有一位神學院院長,在講台上講述自己讀神學的見證,指出:當他為自己的博士論文搜集資料的時候,讀到許多聖經高等批評和低等批評的文章,信心就大大被搖動,心靈就落到極大的黑暗中,以至他在神面前哭訴,說:「神啊!這些資料很厲害地動搖我的信仰,我深深知道,這些東西不能叫我更愛你、更信你。神啊!救我脫離這個懷疑的時刻,救我脫離我的理性,因為這些東西奪去我的良知,叫我與你疏遠,叫我的靈性破產。我為甚麼要研究這些東西呢?但是,我原是為這些問題而攻讀博士學位的,我怎能半途放棄研究呢?……。」
許多人會說:「如果不研究這個課題,就永遠沒有人能回答那些反對聖經的人,也無法證明聖經真是可信的。為了證明聖經還是可信的,我們不得已一定要研究下去。」這樣的話,也許在某些頂尖的專家來說,實在是如此吧!但是,筆者懷疑,那些頂尖的專家們,是否真的能夠憑他們的智慧聰明,證明聖經絕對無誤;若能真實地滿足所有反對派的要求,證明「聖經無誤」,這就是科學問題,不是信仰問題了。恐怕連這樣想也是不合科學的,不夠理性的。神的旨意既然讓「聖經原著」失落,叫「聖經無誤」的問題永遠保留在信仰層面上,好叫我們永遠謙卑相信神,又叫我們的信仰不致建築於人的理性,和常常變化不定的科學上。這樣,為甚麼我們一定要憑自己有限的頭腦去強行證明「聖經有誤」或「無誤」呢?
作者:吳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