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開端

「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9:10)

這節經文在基督徒耳中耳熟能詳。但是它的正確解釋,卻不是每一個人都明白。首先,讓我們按「字面的意思」來解一次:

按字義解釋

「敬畏」「fear」原意是「懼怕」。懼怕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懼怕」與「智慧」與經文下半句的「認識」和「聰明」形成平行句,所以「智慧」應該是指「深入認識神」的「智慧」。人若要深入認識神,必須先「懼怕神」,因為這是「開端」,是「認識神」的第一步。有了「懼怕神」作為基礎,以後我們就可以進而認識神的聖潔、公義、至大、至尊、全能、信實、守約、慈愛、憐憫、恩
典……等等。

「懼怕神」是「認識神」的第一個感受,那麼,我們「認識神」甚麼屬性,叫我們感到「懼怕」呢?經文的下半句指出,因為神是「至聖者」,所以任何人都「懼怕」他。「聖潔」(Holy)一詞,原意有「隔開」(Separate)的意思;所以「至聖者」,就是「與所有受造之物隔開」,表示神在每一方面都是「至高的」:他的地位至高、能力至高、尊貴至高、榮耀至高、智慧至高、權柄至高……,所以聖經稱他為「天地的主、至高的神」(創14:19)。他高與一切,與一切隔開。至大的天使都要懼怕神,與神隔開;犯罪的世人更不在話下,因為人的罪,叫人的身份地位降低,最後低至與塵土相等。人本出於塵土,降低到最後,歸回塵土,這是應當的。如果人有多少尊貴,全因為神照自己的形像樣式造人,又將神的靈賜給人,人才能高於其他受造之物。人若犯罪,就失去神的形像和榮耀,漸漸降低;人越犯罪,就越降低,與神隔開越遠。所以,「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這句話的意思,等於「明白神為甚麼與一切受造之物隔開,從而找到與神相近的途徑,這就是真正的聰明」。於是,我們可以將整節經文意譯為:

「叫人開始認識神的真智慧,是以懼怕神為開始。因為神是『至高的神』,他的尊貴與地位比一切受造之物更高,所以稱為『至聖者』。能明白神至大至高,與一切天使和世人隔開,從而討得神的喜悅,得以漸漸升高,升為神的兒女,這就是真聰明。」

真智慧叫人升高

一般世人都愛讀書求學,為要得着智慧,在人群社會中,受人景仰,得到高一點的地位。所以人都以自己有智慧為驕傲。不錯,智慧真能將人的地位提高,所以我們稱一個失去全部智能的人為「植物人」;又稱一個低能的人為「笨豬」;斥責一個犯罪無恥的人為「禽獸不如」。相反,我們稱一個極其聰明的人為「天才」或「神童」。但是,這一類的「智慧」都是人與人比較,或與其他受造之物比較而已,好像以一個「大數字」來與一個「小數字」比較一樣。人卻永遠不能與造物主比較;若與造物主比較,就等於「一個數字」與「∞」(無限大)比較,結果這個數字就變成「零」。在數學上是這樣,在屬靈的事上也是這樣。任何受造之物與神比較,就必定發現自己所有的智慧、地位、能力、尊貴……,都等於「零」,與「永生的神」距離無限遠。如果人與神比較,他不會感到自己是「零」,他就不是與「神」比較,乃是與「偶像」或「假神」比較,所以他才感到自己也很「大」。

但以理一生追求明白屬靈的奧秘(但1 0 :12),所以神賜他明白末世五個異象。第一個異象是尼布甲尼撒王所夢見的「大像」,神賜但以理智慧能解釋這異象,當時他還不到二十歲,就被王和全國術士承認,他的智慧比別人高十倍。第二個異象是「四個獸」,是第一個異象再深入一層的啟示,有一位「侍立者」給他講解其中的奧秘,那時但以理已經六十多歲了,卻驚惶得「臉色也改變了」(但7:28)。第三個異象是「綿羊和山羊」的異象,也是第一個異象再進深一層的啟示,有「天使長加百列」在夢中給他講解,他卻怕得「昏迷不醒,病了數日」(但8 :27)。第四個異象是「七十個七的奧秘」,有天使長加百列在現實生活中向他顯現,和講解啟示,並且稱他為「大蒙眷愛的但以理」。第五個異象,是「主耶穌」在現實生活中親自向他顯現,將記錄在「真確書」關於末世大戰的「真情」直接告訴他,並且兩次稱他為「大蒙眷愛」,但以理卻懼怕得「渾身無力、面貌失色、亮無氣力、面伏於地沉睡」,他蒙主按手並安慰,叫他「不要懼怕」;又吩咐天使加他力量,使他堅強(但10:8-10,16,19)。這時,但以理已經約接近九十歲了。

從但以理一生的追求過程,我們可以看到他越親近神、就越懼怕;在神面前越謙卑,神就越喜悅他,越深入明白啟示,這就是「真智慧」,是認識神過程的「不變原則」。但以理是這樣、摩西是這樣、以賽亞是這樣、以西結是這樣、彼得是這樣、約翰是這樣……,任何人都是這樣。所以,如果我們有「真智慧」,我們就能明白如下的道理:

始祖犯罪的原因

再細心思想「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這句話,我們會發現,它其實是在解釋始祖犯罪的過程。神對亞當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創2 :16-17)蛇卻引誘女人夏娃,說:「你們不一定死;因為神知道,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於是女人衡量,究竟「死亡的警告」重要,還是「得着分別善惡的智慧」重要。她在兩者之中作抉擇的時候,揀選了「智慧」而「不懼怕」神所說「死亡」,中了蛇的詭計,赤身露體,甚是羞恥,最後被神趕出伊甸園,與神「隔開」。

始祖因為「不懼怕神」,貪取「智慧」而與神「隔開」;如今聖經忠告我們,人若要得着「真智慧」,與至聖的神「恢復關係」,就必須「懼怕神」,這樣才能「開始」認識神,原來是全善、慈愛、沒有留下一樣好處不給我們。

神要我們「懼怕」他,為要叫我們承認他是「至高的神」,在萬有之中至聖、至大、至尊、獨一無二……,沒有可與他相比的。從前魔鬼引誘始祖犯罪,是叫他們懷疑神「留下分辨善惡的智慧,不肯賜給他們」;又以為「偷取」這智慧,神「不會知道」,因為神的能力和智慧有限,並不是「至高的神」。神又要我們「敬拜」他, 因為「敬拜」「worship」的原意是「worth + ship」,等於承認神『配』得一切榮耀、『配』稱為至大至高……。因此,人類歷史可以稱為魔鬼與神之間的「鬥爭史」。他們彼此鬥法,要看誰有本事,能夠令有自由意志的人甘心樂意「敬拜」他,承認他「配」稱為神。魔鬼所用的方法是以「假智慧」來討好人、欺騙人、迷惑人……;神卻用他的榮耀威嚴叫人「懼怕」他,認識他賞善罰惡,有全權審判人,報應人。並且叫人因漸漸認識神而明白,「神的怒氣不過是轉眼之間,他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詩 30:5)又知道「耶和華……追討人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卻向愛他,守他誡命的人「發慈愛直到千代。」(出2:5-6)意思是,神的「慈愛」大過「公義」幾百倍。

死亡與聖潔的定義

研究始祖吃了禁果之後, 那一天有沒有「死」。蛇說「不一定死」;神卻說「吃的日子必定死」。其實蛇所說的是肉體的「死」;神所說的是靈性上的「死」。肉體的「死」是宇宙服在「敗壞的轄制之下」(羅8:21)的其中一個現象。宇宙中沒有一樣不是越來越舊、越來越壞的。靈性上的「死」是指人的靈魂「與神隔開」,永永遠遠在地獄裏受苦。可是「死亡」的真正定義,始祖並不明白。女人以為自己有「智慧」,能夠分辨神說的對,還是蛇的對,結果就中了蛇的詭計.因為他們「不懼怕神」。倘若他們「懼怕神」,他們就不會以「神對,還是蛇對」來考慮,這樣考慮是靠自己的「智慧」。試想始祖的「智慧」怎能高過蛇和神的智慧呢?所以如果他們肯「懼怕神」,他們就會以「誰可信」的問題來考慮,這是考慮地位身份的問題,誰的能力更大、誰的地位更高、誰的歷史更久遠、更可靠…….這樣想,他們就會明白只「神」才可信;「蛇」從起初就犯罪,被神從天上打下來,怎會有可信的成分?

再者、始祖又不應該以「能否得着分辨善惡的智慧」來考慮,乃應該以「死亡的真實和可怕」來考慮。因為「有了分辨善惡的智慧」而換來「死亡」,智慧還有甚麼用處呢?但始祖先相信了「不會死」,解除了「懼怕神」的戒心;然後一面倒地考慮「分辨善惡的智慧」,以為有了這樣的「智慧」就能變成神;沒有想到要做神,單單有智慧而沒有神的生命能力,仍然做不成。結果吃了禁果之後,才發現這「智慧」只能叫他們感到「赤身露體,甚是羞恥」;又發現「死亡」的真正意義原來是與神隔絕,也是與一切生命、智慧、榮耀、豐盛……隔絕。

說來奇怪,「死亡」的真正意義是「隔開」;「聖潔」的原意也是「隔開」,兩者好像相同一樣,為甚麼會這樣呢?原來「死亡」是與神隔開,而漸漸傾向魔鬼;「聖潔」是與魔鬼隔開,而漸漸傾向神。這樣,我們可以看到,「神」與「魔鬼」原是兩個隔開的極端:前者代表永生、尊貴、榮耀……;後者代表滅亡、卑賤、污穢……。我們卻存在於這兩個極端之間,我們一生追求聖潔,或放縱行惡,就是在這兩個極端之間爭扎;或離開「神」而漸漸傾向「魔鬼」,可以形容為「漸漸死」;或離開魔鬼而漸漸歸向神,可以形容為「漸漸成聖」。這是說,「死亡」是有程度分別的;「生命」也有豐盛程度分別。向著「死亡」放縱自己,到了盡頭,肉體就歸於塵土,回到最卑賤狀態;靈魂就歸於地獄,成為靈界的垃圾(地獄原文是「欣嫩子谷」,是耶路撒冷城外倒垃圾的地方。主借用「欣嫩子谷」來形容犯罪的靈魂最後變成無用,像垃圾一樣。)但是,向著「永生」追求,就是約束自己,越來越與世俗污穢隔開,越來越聖潔、越深入認識神、越與神相近,最後與神合而為一。正如主耶穌禱告說:「我…為這些人祈求…,使他們都合而為一。正如你父在我裏面,我在你裏面,使他們也在我們裏面……,使他們完完全全的合而為一。」(約17:20-23)

應當懼怕神

「懼怕神」是「智慧」的開端;反過來說,人最愚拙不過的是「怕鬼」而「不怕神」。世人談起鬼來,人人都怕,因為不認識神。其實一切鬼怪有甚麼可怕呢?如果我們將全世界所有的鬼故事都搜集下來,加以分析,就會發現,所有鬼怪之所以可怕,只不過是他們的形狀顯得特別「難看、醜陋、腐爛……」,其實只表達出他們的「無能、失敗」。筆者常說,根據數字統計,被鬼害死的人,遠遠少於被汽連撞死的人,所以應當怕「車」多過怕「鬼」。聖經從未說過「鬼是可怕的」;但聖經指出:「落在永生神的手裡,真是可怕的!」(來10:31)又說:「我要指示你們當怕的是誰:當怕那殺了以後又有權柄丟在地獄裏的。我實在告訴你們,正要怕他。」(路12:4-5)我們怕神,因為神的能力和權柄能叫我們永生或永死;鬼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和權柄。

以色列人來到西乃山,看見耶和華神降臨在山上,用雷轟的聲音,直接將「十誡」傳給他們,他們就怕得魂不附體,請求摩西代表他們上山,將神的話傳給他們。可是,四十天之後,百姓都忘記神的可怕,竟轉去拜金牛,惹動神的忿怒,摩西就吩咐利未人「殺弟兄三千」,為要叫以色列人知道神是可怕的。所以神對摩西說:「恨我的,我必追討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愛我、守我誡命的,我必向他們發慈愛,直到千代。」(出20:5-6)

歷史上充滿這樣的例子,顯明神是「報應惡人的神」、是「輕漫不得的神」、是「烈火」。人一切的罪,都是因為「不懼怕神」所致。鄭果牧師講過一個這樣的故事,說:菲律濱有一個天主教徒做賊,進到一個富有人家,想要偷東西,可是,他看見牆壁上掛著一幅耶穌像,耶穌的眼神好像「望」着他,他就懼怕起來,走了出去。之後他想,為甚麼我如入寶山空手回?但想到耶穌「望」着他,怎麼辦呢?於是他想通了,他爬進去,用布將耶穌的眼遮蓋,然後就將屋內的東西都偷去了。

不錯,這個賊十分迷信,耶穌的眼怎可能被人蓋得住呢?但這個迷信的賊倘且有少許「懼怕神」的心,遠遠勝過那些自認為明白真理,卻暗中犯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所謂基督徒,因為他們連懼怕神的心也沒有。神開以賽亞先知的靈眼,他看見神高高坐在寶座上,連撒拉弗天使也要遮臉遮腿,懼怕得不斷呼喊:「聖哉!聖哉!聖哉!」以賽亞第一個反應就是懼怕,說:「禍哉,我滅亡了,我是咀唇不潔的人。」主又開彼得的靈眼,當他照主的話下網打魚,竟圈住許多魚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也是懼怕,對主說:「主阿,離開我這個罪人。」聖經一切證據都顯示,人若真的認識神,就必定「懼怕神」,罪人悔改歸主是這樣、先知被神使用也是這樣。越深入認識神,就越懼怕神。不過,當我們深入認識他,越懼怕他之時,神會潔淨我們、使我們不至懼怕,我們就可以親近神了。這就是神將「聖靈」和「主耶穌」賜給我們的原因。我們靠着主的救贖,和聖靈的更新,就能得潔淨,除去懼怕感,漸漸與神拉近,最後與神合而為一。正如約翰說:「神將他的『靈』賜給我們,從此就知道我們是住在他裏面,他也住在我們裏面。……凡認耶穌為『神兒子』的,神就住在他裏面,他也住在神裏面。……『神』就是愛;住在愛裏面的,就是住在神裏面,神也住在他裏面。這樣,愛在我們裏面得以完全,我們就可以在審判的日子坦然無懼。」(約壹4:13-17)這也是神在西乃山上吩咐摩西設計會幕之時,所表達的「智慧」。

西乃山至新耶路撒冷

神在西乃上,與山下的以色列人隔開。不過,神設計會幕的目的,是要「住」在以色列人中間。所以神設計一條「親近神之路」,由「銅祭壇」去到至聖所神的「施恩座」那裡。這條親近神的路滿佈「智慧」,就是認識神的「智慧」。首先「銅祭壇」告訴我們,罪人親近神就會「死」,但獻在祭壇上的祭牲其實是預表耶穌基督代替我們「死」,這樣親近神的人就可以免「死」了。這一點指出神是可畏的,神連他的獨生子也要釘在十字架上,還有誰比神更嚴厲呢?但是這一點也指出,神是慈愛的,神連他的獨生子也為我們捨了,「神愛我們的心就在此顯明了。」(羅5:8)

經過了「銅祭壇」,我們來到「洗濯盆」,這是祭司洗手潔淨自己的地方。潔淨之後才可以進入聖所和至聖所親近神。按靈意,
「洗濯盆」代表「用水藉着道把教會洗淨」(弗5:26)。「銅祭壇」藉着「血」叫我們「生命成聖」;「洗濯盆」藉着「水」(即真道)叫我們成聖。我們要進一步親近神,就須要常常學道、聽道、行道,潔淨自己,不然,我們隨便闖進至聖所,還是要死的。經過「洗濯盆」,我們進入聖所,一進去,就感受到「被光照」,是被「金燈台」所光照。「被光照」是深入一層檢查自己有沒有罪。正如大衞的詩篇所說:「神阿!求你鑒察我,知道我的心思;試煉我,知道我的意念,看在我裏面有甚麼惡行沒有,引導我走永生的道路。」(詩139:23-24)

進入聖所,第二樣感受就是聞到「香」的氣味,這是「金香壇」不斷發放出來的香味,代表獻在神面前的「禱告」(啟5:8)。「金香壇」對着「幔子」,這「幔子」就是基督的身體(來10:20);「幔子」在基督被釘十字架的時候,「從上到下裂為兩半」,代表「通往至聖所的路」打通了。因此,我們的禱告還是因着基督的受死,和奉主的名,才能達到施恩座神的面前。

聖所北方(右邊)的「陳設餅桌子」代表「擘餅記念主」。這樣,我們常常記念主,才能深入一層認識神。因為主耶穌基督是通往至聖所惟一的媒介。

最後來到「至聖所」的「施恩座」前,這裏非常可怕,因為其上有兩個基路伯高張翅膀、遮掩「施恩座」,代表不準人直接看到神的面。大祭司也是一年一次,帶着牛羊的血,才能進到至聖所禱告。可惜以色列人一直不明白這條路的智慧,以為只要守誡命、行割禮、獻上祭物……就可以親近神了,結果敗壞了會幕和聖殿的設計。

耶穌基督來了,他並不是要棄廢通往至聖所這條路的設計,乃是要「成全」。就是成王其中屬靈的含意,都因主耶穌被釘十字架,復活,升天,成為尊榮的大祭司,叫我們可以「坦然無懼的、來到施恩的寶座前,得憐恤、蒙恩惠作隨時的幫助。」(來4:1 4 – 1 6)神賜這樣的「憐恤」和「隨時的幫助」,目的是使我們能堅信到底,走完這路程,來到「天上的新耶路撒冷聖城」,這裏就是「天家」,就是神與我除去隔膜,與我們同住,全面恢復父子關係的地方。

原來神在創造世界之前,已經「預定」我們靠着主的救恩,得以進入這「新耶路撒冷聖城」,叫我們與神同享榮耀。這「預定」和應驗的歷史過程,顯出神極大和極多的「智慧」,只有「敬畏神」,和「認識至聖者」的人,才能知道。

作者:吳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