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該如何面對逼迫──寫給為信仰受苦的聖徒

「有人在這城裡逼迫你們,就逃到那城裡去。我實在告訴你們,以色列的城邑,你們還沒有走遍,人子就到了。」(太10:23)

「從這日起,耶路撒冷的教會大遭逼迫,除了使徒以外,門徒都分散在猶太和撒瑪利亞各處。」(徒8:1)

「又有人忍受嚴刑,不肯苟且得釋放,為要得著更美的復活。又有人忍受戲弄、鞭打、捆鎖、監禁、各等的磨煉,被石頭打死,被鋸鋸死,受試探,被刀殺,披著綿羊山羊的皮各處奔跑,受窮乏、患難、苦害,在曠野、山嶺、山洞、地穴,飄流無定,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來11:35-38)

「務要尊敬眾人,親愛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你們作僕人的,凡事要存敬畏的心順服主人;不但順服那善良溫和的,就是那乖僻的也要順服。倘若人為叫良心對得住神,就忍受冤屈的苦楚,這是可喜愛的。你們若因犯罪受責打,能忍耐,有甚麼可誇的呢?但你們若因行善受苦,能忍耐,這在神看是可喜愛的。你們蒙召原是為此;因基督也為你們受過苦,給你們留下榜樣,叫你們跟隨祂的腳蹤行。祂並沒有犯罪,口裡也沒有詭詐。祂被罵不還口;受害不說威嚇的話,只將自己交託那按公義審判人的主。祂被掛在木頭上,親身擔當了我們的罪,使我們既然在罪上死,就得以在義上活。因祂受的鞭傷,你們便得了醫治。你們從前好像迷路的羊,如今卻歸到你們靈魂的牧人監督了。」(彼前2:17-25)

我們從聖經及教會歷史看見,自教會在地上成立之後,一直是受著逼迫。主後三個世紀的教會都受到羅馬政府的殘暴迫害。我們在歷史記載當中,很少看見一個群體連續三百年受逼迫。三百年不是一個短的日子。對於那些人,他們從小到大,一代接一代都是這樣經歷苦難。對於當時的基督徒,受逼迫本是常態,並不是甚麼特殊的事。其實,他們也是有權選擇的,只要他們選擇放棄信仰,當權者便會放過他們。然而,他們卻選擇了繼續受逼迫,繼續四處逃亡,因為他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們若想念所離開的家鄉,還有可以回去的機會。他們卻羨慕一個更美的家鄉,就是在天上的。所以神被稱為他們的神,並不以為恥,因為祂已經給他們預備了一座城。」(來11:15-16)。他們的盼望,根本不是在地上,或地上的政權,而是在主及祂的再來。

當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國教之後,全國性對付基督徒好像是沒有了,但忠心持守神見證的小群仍然到處受到迫害。其中一個例子就是瓦勒度派(Waldensians)。瓦勒度派在1175年開始出現。瓦勒度派主張回歸聖經,聽從並領悟神的話,並以基督為信仰的獨一中心。他們沒有主教或教皇,拒絕一切人為的信條,並堅持平信徒有權利照着聖經傳揚福音。當時羅馬天主教認為,能講解聖經並且傳揚福音的,只有繼承使徒職分的聖職人員。教宗路西三世下令將瓦勒度派判為異端,交由裁判所加以消滅。瓦勒度派在十三世紀末是歐洲最常受迫害的一個群體。1655年,該派信徒在皮埃蒙特地區於復活節清晨被騙遭大屠殺。1685年,他們遭法王路易十四世派軍屠殺,僅留存二百多人。1686年,餘民離開意大利,移民瑞士阿爾卑斯山。

直至現在,基督教仍是世上最被仇恨的宗教。有宣教組織統計過,由第一世紀直到如今,約有7000萬人因著基督信仰的緣故被殺害,超過一半發生在上世紀。從2000年到2010年,就有好幾百萬基督徒被殺,平均每年至少10萬多人喪命。這些事件大部分發生在極權國家,以及在中東及非洲的回教國家。

為甚麼神會容讓教會直到如今還要受到如此不公義的逼迫呢?這真是一件令許多信徒大惑不解、心裡作難的事。基督徒本是世上最正直、最純良、最有愛心的良好公民,我們只求愛主及遵行神的命令,為何要受這麼多及這麼長的對付呢?在解釋這件事之前,我希望各位弟兄姊妹明白一件事,基督徒受逼迫雖是極不公義,但也不是最不公義。最不公義的,就是世人把我們聖潔公義的主釘在十架上:「亞伯拉罕、以撒、雅各的神,就是我們列祖的神,已經榮耀了祂的僕人耶穌;你們卻把祂交付彼拉多。彼拉多定意要釋放祂,你們竟在彼拉多面前棄絕了祂。你們棄絕了那聖潔公義者,反求著釋放一個兇手給你們。你們殺了那生命的主,神卻叫祂從死裡復活了;我們都是為這事作見證。」(徒3:13-15)。耶穌是神的兒子,是至聖潔及至公義的,但祂竟然被世人棄絕及迫害,受到世上最不公平的審判,最後被釘在十架上,但祂「被罵不還口;受害不說威嚇的話,只將自己交託那按公義審判人的主。」(彼前2:23),因祂知道祂的被害是神的旨意,為了成就神救贖的計劃。教會是基督的身體;基督曾受逼迫,現在教會受逼迫,要「補滿基督患難的缺欠」(西1:24),這有甚麼好驚奇及不能接受?

為何神會容讓教會受逼迫呢?第一,神要讓假的信徒在試煉中顯露出來:「撒在石頭地上的,就是人聽了道,當下歡喜領受,只因心裡沒有根,不過是暫時的,及至為道遭了患難,或是受了逼迫,立刻就跌倒了。」(太13:20-21)。神知道在教會裡有許多有名無實的假信徒,這些人與神的兒女一同生活,一同作工,表面上好像是敬虔的信徒,其實是表裡不一的「稗子」。他們在教會裡經年累月的聽道及查考聖經,竟然沒有使其良心有一點兒的反省,別人也被蒙在鼓裡,所以神就要以最重的手段去把他們揭露,揚淨祂的教會。神愛祂的教會到如此地步,讓教會受苦而得以潔淨,這可算是神的苦心!

第二,神要試煉及造就真信徒的信心及忍耐。「我的弟兄們,你們落在百般試煉中,都要以為大喜樂;因為知道你們的信心經過試驗,就生忍耐。但忍耐也當成功,使你們成全、完備,毫無缺欠。」(雅1:2-4);「因此,你們是大有喜樂;但如今,在百般的試煉中暫時憂愁,叫你們的信心既被試驗,就比那被火試驗仍然能壞的金子更顯寶貴,可以在耶穌基督顯現的時候得著稱讚、榮耀、尊貴。」(彼前1:6-7)。許多寶貴的屬靈功課,在平順的日子是學不到的,唯有在苦難當中,才會學有所成。其中一個寶貴的屬靈特質,我們又常常學不好的,就是忍耐。在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們不需學習忍耐,因為那是我們享受及歌唱的時光。但在困境苦難中,我們就需要忍耐,否則我們只會終日發怨言,失去平安喜樂的心,不能彰顯神的忍耐及恩慈的屬性。

第三,神要祂的教會四散各處傳道。「從這日起,耶路撒冷的教會大遭逼迫,除了使徒以外,門徒都分散在猶太和撒瑪利亞各處。」(徒8:1)。若讀者不存偏見去讀聖經,你就會發現當某地的教會遭遇大規模逼迫時,主不是叫他們死守堂會,不是聚眾與當權者角力,也不是向他們宣告神的審判,而是「逃」!「有人在這城裡逼迫你們,就逃到那城裡去。」(太10:23);「又有人…披著綿羊山羊的皮各處奔跑,受窮乏、患難、苦害,在曠野、山嶺、山洞、地穴,飄流無定。」(來11:35-38)。我這樣說,可能使某些人的尊嚴及正義感大受損害,他們會認為教會受不公義的對付,不是要奮力抵抗嗎?你竟叫我們像喪家之犬逃跑?這樣神得榮耀嗎?這不是我們的羞辱嗎?然而,這正正是聖經給我們看見的榜樣。親愛的弟兄姊妹,人可以以他們為恥為羞辱,但在神眼中,他們卻是那些「世界不配有的人」。讓人天然的尊嚴及正義感死去吧,我們只要跟隨聖經的教導及榜樣。

一般來說,在一個有宗教自由的地方,信徒自願聚集敬拜神及學習聖經,漸漸地成了穩定的大型聚會,這是挺自然及無可厚非的。然而,太穩定聚會也許對福音在各地的傳播不是最有益,因為人總是愛安定,不願分散;太安逸的聚會生活可能令信徒對福音使命失去了熱忱。所以神就用祂的主權,以祂無窮的智慧,容讓在某些地方的教會受逼迫。難道神不知道教會受逼迫是很不公義嗎?但神容許教會受逼迫而四散傳道,這也是神的旨意。神給教會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使命,就是傳揚福音。神為了使更多人的人得聞福音,就讓教會被擊打而分散。弟兄姊妹若能明白神這心意,你就看見基督徒受逼迫不是我們的羞辱,而是我們的榮耀,是我們傳福音的機會。受苦的聖徒啊,不要把神賜的這機會白白浪費掉,許多在自由世界生活的信徒都沒有資格這樣作。

第四,神讓教會經歷患難,是叫我們更懇切仰望祂的再來。主在〈太24章〉提及末世的事,預言信徒會受逼迫。讓我再次重申,基督徒受逼迫,按人性來說的確是非常難受的冤屈。主一早已知道。請問主用甚麼話來安慰他們呢?是應許他們這個世界必會改變過來,或逼迫他們的人會受到應得的懲罰嗎?不是,乃是應許祂的再來:「有人在這城裡逼迫你們,就逃到那城裡去。我實在告訴你們,以色列的城邑,你們還沒有走遍,人子就到了。」(太10:23);「一有這些事,你們就當挺身昂首,因為你們得贖的日子近了。」(路21:28)。歷世歷代受迫害的信徒,他們的盼望都不是在他們有生之年能看見他們的冤屈被平反,或期望公義社會不久會出現,而是渴望主趕快的再來,在地上作王掌權。不是「主耶穌阿,我願祢幫助我們建立公義的國度,然後祢就回來!」,而是「主耶穌阿,我願祢來!」(啟22:20)。無可否認,患難及逼迫加強了信徒仰望主再來的渴慕。他們看見了這個世界是何等的敗壞,看見了靠人力去建立公義的國是何等的無望,並且凡立志在基督耶穌裡敬虔度日也都要受逼迫,我們的心就轉向天上的家鄉,並主榮耀的再來。

以上就是神容讓教會受逼迫的主要原因。

近年看見某些基督徒領袖主張當教會遇到不公義對待時,信徒有責任公開譴責政權,或用「公民抗命」的方法來對抗。這些信徒可能都是愛主的,也是勇敢及不怕犧牲,但他們的主張及行動卻是與聖經的教導及榜樣相違背的,也不明白神容許教會受逼迫的真正心意。弟兄姊妹請注意,我們是屬主的人,我們行事為人都是根據主的話——聖經。我們不能按著我們天然的正義感及一般世界的價值觀去作事。

但為何他們會有如此的見解呢?我認為有兩個主要原因。

第一,他們被「文化使命」所影響。眾所周知,「文化使命」幾乎是改革宗/歸正宗神學的副產品(也有一些持改革宗神學的人不接受「文化使命」,如John MacArthur及Kevin DeYoung等)。「文化使命」說神給教會有兩個使命,一個是福音使命,即是教會要傳福音給萬民;第二就是文化使命,即是教會有責任改革社會一切不合神心意的制度及風氣。驟然聽來,文化使命是挺好的事,有甚麼問題呢?問題就出在傳福音是聖經明確的命令,出於神的權柄,所以無論教會得時不得時都要傳道;改變文化及改革社會卻不是神明確給教會的命令,所以教會亦不需要強行推行。

在一些基督徒較多,又帶著基督教文化傳統的地區,教會推行文化使命也是無傷大雅,所遇到的對抗力也相對較小。但在某些非基督教國家、信徒人數不多,宗教自由又受限制,教會堅持要改變不公義的制度,甚至與當局公開對抗,這是不是極為不智?如上文提及,歷世歷代許多基督徒是在宗教自由受限制的環境下敬拜神及傳福音,他們受逼迫本是常態。對那些不公義的對待,他們有因而譴責政府,對抗政府嗎?他們只是一直傳福音,四處傳福音,叫人靈魂得拯救。這才是真正的專一及忠心。「文化使命」本身的內容本不錯,但那只是個別信徒在社會上作的見證,不是整體教會非履行不可的使命。若不顧形勢地強行推進行,必招致不良的後果。讓我重申,主升天前吩咐門徒的,只有一個使命,就是傳福音。主從來沒有吩咐教會去履行文化使命。無論我們的動機有多純正及高尚,但如果越過聖經的權威去設立一些教義並教導人遵守,神是不會接受,亦可能帶來嚴重的後果。

第二,他們被錯誤的千禧年觀所影響。改革宗/歸正宗多持無千禧年派及後千禧年派的末世觀。無千禧年派及後千禧年派的神學觀點在之前的文章已經提及過。不在這裡重複。但兩派不約而同的認為,自聖靈降臨之後,教會在地上已經與主在屬靈上一同作王。他們相信〈啟20章〉已經應驗了,撒但已經被捆綁,信徒已經靈性復活,與主在屬靈上一同作王。無千禧年派認為教會時代就是千禧年國度,後千禧年派則主張基督徒積極把世界基督教化,促進神的國降臨,然後主才肉身降臨。最初我認為只要大家敬虔愛主,熱心傳道,不同的末世觀應該無傷大雅,但現在發現錯誤的教導總不會完全沒有影響。正是無千禧年派及後千禧年派對教會在地上的使命的誤解,把許多信徒,特別是年青的信徒,捲進了這個「社會公義」及「文化使命」的漩渦裡。現在的教會並不是在地上作王,她完全沒有權柄干涉政權的事。教會不是努力建立公義社會,使世界基督教化,然後促進神的國來臨。教會乃是在這黑暗絕望的世界,在末世離道反教的日子,努力去傳揚福音,一直等到主第二次降臨,由祂親自建立祂的國!以往聲稱以基督教立國的國家,墮落到如此地步,足見這個「美好願望」是不能實現的。可嘆還有不少基督徒領袖想把這個虛幻的夢想強行在其他地區推行,甚至與當地不信的政權對抗也在所不惜!他們一心以為神是公義的,所以必定支持他們爭取公義的行動,神必站在他們那邊。其實這正是他們的末世論所引致的錯誤信念:教會可以憑基督徒的力量去改變文化、法律、政制、道德,這就能促進或實現神的國降臨了。本人也是相信預定論的,我願我國每一個信徒都高舉神的主權,但我也甚願每一個神的兒女都渴慕主隨時的再來,不要把盼望放在這個將亡的世界。

鍾馬田說:

如果我相信這個信息,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將不再將我的希望、我最後的情感維繫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上。天然的人當然會那麼作,他把他的希望寄託在這個世界、寄託在這世界的心態、見解、政治人物、道德狀況、娛樂、歡欣。他為此而活,他所有的盼望都集中在這裡,他情感集中在這裡。但基督徒不是這樣。基督徒既然已經蒙恩得以看見這世界將要滅亡的命運,看見它是在神的忿怒底下,他就已經逃脫「將要來的忿怒」。他已經相信福音,已經進入另外這個國度,他的盼望、情感現在都在那裡,而不是在這個世界。用屬靈的術語來說,基督徒是一個知道自己在這世上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之人。他只是一個過客,他不再為這世界而活,他已經看穿了這世界,超越它。他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就如雅各書〉(第四章)所說的,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過是「一片雲霧」、一口氣息。所以他不認為這個世界是永存的,……他明白這世界是多麼短暫。他不再將信心或情感寄託在這世界。

弟兄姊妹不要看錯了,教會受逼迫的事會一直維持,直到主降臨之時才停止。聖經一早已經預言了。我們活在自由世界的信徒要有心理準備。當我們真的遇到政權逼迫時,我們不是群起反抗,不是「公民抗命」,而是溫柔地忍受及忠心地持守見證,得時不得時都要傳道。當時的羅馬君王,絕非仁義公平,但彼得仍說:「務要尊敬眾人,親愛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我不知道一面譴責當權者,一面尊敬他可如何作得到。不同意是可以,但仍須有合宜的尊重。按常理,好的政權才應順服,不好的還需順服嗎?但彼得卻說「那乖僻的也要順服」。按人性,人不愛受冤屈,而教會受逼迫是極為冤屈的事。神也該彰顯公義啊,為何不立時審判那些對付祂兒女的人呢?但彼得卻說:「倘若人為叫良心對得住神,就忍受冤屈的苦楚,這是可喜愛的。」人怎樣羞辱我們都可以,最重要是神看我們是可喜愛的。可能有人問:「若我作惡而受苦,這我可以接受,但我們基督徒行善,還要受逼迫,這是甚麼道理?這會是出於神嗎?」彼得說得很清楚:「你們若因行善受苦,能忍耐,這在神看是可喜愛的。你們蒙召原是為此。」但必定有人說:「如此的教導,如何能甘心服下來?如何能實行?」所以彼得最後就說:「因基督也為你們受過苦,給你們留下榜樣,叫你們跟隨祂的腳蹤行。祂並沒有犯罪,口裡也沒有詭詐。祂被罵不還口;受害不說威嚇的話,只將自己交託那按公義審判人的主。祂被掛在木頭上,親身擔當了我們的罪,使我們既然在罪上死,就得以在義上活。因祂受的鞭傷,你們便得了醫治。你們從前好像迷路的羊,如今卻歸到你們靈魂的牧人監督了。」換句話說,當你覺得不服或無力去行的時候,請你看看我們的主,並祂為義受苦的榜樣,你就被祂的愛所激勵,並且重新得力繼續前行。

最後讓我再說一些心裡話。可能有人以為我是在說風涼話,其實剛好相反,我原是替真正為信仰受苦的信徒說話。這些人不是為政治,不是為社會公義,而是單單為福音的緣故受逼迫。這些人不倚靠人的勢力,不倚靠地上的組織去爭取他們的自由及權利,不需要世人的同情及可憐,只求忠心地完成他們在地上的福音使命。他們本是世上不配有的人:

「又有人忍受嚴刑,不肯苟且得釋放,為要得著更美的復活。又有人忍受戲弄、鞭打、捆鎖、監禁、各等的磨煉,被石頭打死,被鋸鋸死,受試探,被刀殺,披著綿羊山羊的皮各處奔跑,受窮乏、患難、苦害,在曠野、山嶺、山洞、地穴,飄流無定,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來11:35-38)

我不反對信徒在環境許可的情況下,可以發表一些合宜的意見,及作一些改善社會及人民生活的事。這些都是不錯的事,但它不能算是一個命令,意思即是不能把建立公義社會,甚至與政權對抗的行動當為教會使命。聖經清楚指出我們要順服政權,除非它要求基督徒去做一些得罪神的事或禁止我們敬拜神及傳福音。這正是初期教會給我們的榜樣。

在西方及自由社會生活的信徒,習慣享用言論自由,以為謾罵政府、批評政府是很平常的事。但在許多地方,這些所謂言論自由根本不存在。若信徒能在那個環境忠心地傳福音,這已經是很難得了。現在竟然有教會領袖聳動當地的信徒,公開批評一切不公義的事,甚至不惜與政權對立,聲稱這是為了履行神的使命,這樣牢籠許多基督徒的良心。這些人所作的結果,就是令跟隨他們的信徒失去屬天的見證,也使真正走天路的信徒受更多的誤會及限制。請問這是不是負責任的做法?

神的僕人林獻羔弟兄的見證說:1990年5、6月間,有人問我:

「為甚麼你不參加遊行?」

「我們主要是傳福音,絕不搞涉及政治的事來反對政府。聖經告訴我們,『在上有權柄的,人人當順服他,因為沒有權柄不是出於神的。凡掌權的都是神所命的。』」(羅13:1)

受苦算不得甚麼,只要我們有「受苦的心志」(彼前4:1),神就會加力量給我們。忠心也不難,難在「你務要至死忠心」,這樣,主「就賜你那生命的冠冕」(啟2:10)

感謝神!因祂有豐盛的慈愛。大衞說:「我受苦是與我有益」(詩119:71)。1955年,我們每主日聚會不超過400人;1978年,當我坐監出來後,由4人發展到900多人(分3堂);1990年抄家後,直到2000年,來的人從1600至2000(分4堂);搬到榮桂里後,由2000增至3000(分四堂)。教會越受逼迫,來的人越多,而青年人比抄家前更多。許多時沒有位置,把人擠緊,每椅4人坐到5人。我們不只「受」苦,又要「忍受」苦難,更要「喜愛」受苦,這才會蒙受更大的恩典。

最後,謹以《走天路的教會》的一段話作為本文的結束:

《走天路的教會》所遭遇的難處和她的榮耀,就只能這樣簡略地描畫出來,她那完整無遺的經歷,卻只能等到主的話成就的那一天方得以顯明。那時「掩蓋的事,沒有不露出來的;隱藏的事,沒有不被人知道的」(太10:26)。現今,雖然往往出於無知和誤會,時有模糊不清的情況,但我們實在看見了這個走天路的教會,如何敵擋黑暗的權勢,如何在地上為她的主作見證,又如何因著跟隨祂的腳蹤而受苦。這些信徒永遠是走天路的,並沒有在地上成立任何屬地的組織,因為他們看見了天上的一座城。因為像基督的緣故,他們也可以給稱為「匠人所棄的石頭」(路20:17),並且因信,指望有一天當的國度顯現的時候,他們必與在國度中一同得份。

作者:周子堅